來源/作者:我們為什麼對好事麻木、對壞事容忍?——習慣化如何左右人生/塔莉.沙羅特、凱斯.桑思坦/時報出版授權取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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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知名運動員、奧運跳高金牌福斯貝里(Dick Fosbury)於1968年奧運奪下跳高金牌,更以「背越式」技術掀起跳高運動的改革,徹底改變了跳高運動,該技術也被稱作「福斯貝里跳」。
打破常規從不同知識思考
福斯貝里成功的一個關鍵是,除了身為運動員之外,他還是工程系學生。他的力學知識使他能夠讓背向式跳高達到完美的地步。
福斯貝里結合了工程理論與身體練習,花了兩年的時間慢慢地發展出他不尋常的跳躍方式。首先,福斯貝里發現,如果弓起背部,身體在越過橫桿上方時,他的重心會保持在橫桿下方。其次,他徹底改變了跑向橫桿的方式。他不像其他人一樣向前衝刺,而是斜向衝刺。不管橫桿的高度如何,其他人起跳時都在同一個位置,而福斯貝里則在橫桿提高時,把起跳的位置移得更遠。這個技巧增加了他的「飛行時間」,也是他成功的關鍵。
這與平常有很大的不同。大多數跳高選手都在距離跳高桿約一呎的地方起跳,但福斯貝里在嘗試跳過很高的橫桿時,起跳點卻可能距離跳高桿四呎遠。許多教練都認為福斯貝里瘋了。他的一位高中教練告訴另一位教練:「除非他放棄這種無論你怎麼稱呼的可怕方法,否則他永遠不會成為跳高選手。如果我們教他跨越式跳法,他也許可以進入地區分組。但像這樣─就不可能了。」
新思維和真正的原創性往往來自某種意義的局外人,也就是與同一領域的其他人擁有不同知識或技巧的人。在法律領域,過去五十年來最具創造性的成就來自經濟學領域。受過經濟學訓練的律師和對法律有興趣的經濟學家問道:「如果我們從經濟學的角度來看法律,會有什麼不同的想法?」這並不完全像福斯貝里式跳高,但在一九九一年,法律經濟學的創始人羅納德.寇斯(Ronald Coase)獲得諾貝爾經濟學獎。
在經濟學領域,過去五十年來一些最具創意的成就來自心理學領域。對心理學有興趣的經濟學家和對經濟學有興趣的心理學家問道:「如果我們從心理學的角度來看經濟學,我們會採取什麼不同的做法?」這個問題在二○○二年讓心理學家丹尼爾.康納曼(Daniel Kahneman);在二○一三年讓羅伯.席勒(Robert Shiller);以及在二○一七年讓理查.塞勒(Richard Thaler)分別獲得了諾貝爾經濟學獎。
塞勒可能是行為經濟學家中最具開創性的一位,可稱為社會學界的福斯貝里。他的數學並沒有特別好,所以他的學術前景並不十分出色。用他自己的話來說:「我只是一個前景相當黯淡的普通經濟學者。」三十二歲時,他說:「我決定無論如何,我都要追求結合心理學與經濟學的可能」─這使他處在能夠發明新事物的地位。在許多領域,我們之間的福斯貝里和塞勒把來自意想不到之處的想法注入陷入困境的領域─人們墨守成規的領域。
我們都經歷過這樣的情況─我們的心智日復一日地重複同樣的事物。對於詩人、小說家、藝術家、生物學家、工程師、建築師和音樂家是如此,對於歷史學者和編劇是如此,對於運動員如此,對於商界和政府人士也是如此。
凱斯指出,官僚經常墨守成規。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從事同一份工作的公務員往往做得非常出色,而且非常專業,有時他們會覺得很難想像以不同的方式做事,因為他們習慣了某些運作方式,所以認為長期存在的模式和做法理所當然,這不僅是為了規避風險,也是因為他們甚至無法考慮可能會承擔哪些風險。
同樣的情況在產業界也經常發生。非常成功的公司會因為繼續沿襲他們已經走了一段時間的道路而陷入困境。在這種情況下,擺脫習慣化往往是由新人引發,他們向組織注入新想法,並不是因為他們天生更聰明或更有創造力,而是因為他們尚未適應常用的模式。他們沒有做長久以來一直在做的事情,而是從側面、從遠處,或者從非常不同的起點來看待事物。
但靈活的思考未必只來自新人。組織可以透過對例行公事和環境做微小的改變來增加創造性思維,就像凱莉.曼恩和她的同僚所做的。例如,他們可以改變員工的實體環境,鼓勵員工接受與自己所擅長截然不同領域的訓練,創造具有不同專業知識的多元化團隊,或要求員工輪流從事不同類型的工作。結果,就會有些人可能以不同的方式跳高。
問題在於,有時領域中的其他人還沒有做好面對創新的準備。大多數的跳高選手一開始都對福斯貝里的背向式跳法表示懷疑,並試圖說服他按照標準的方式來跳高。但在一九六八年奧運美國隊選拔賽期間,一切都改變了。福斯貝里採用了他不尋常的技術,表現相對不錯,但在跳高橫桿提高到二.二公尺時,他仍然只名列第四。他至少得獲得第三名才能進入國家代表隊。他的對手艾德.卡魯瑟斯(Ed Caruthers)第一次嘗試就跳過橫桿,接著雷納多.布朗(Reynaldo Brown)也跳過,但在此之前一直領先的約翰.哈特菲德(John Hartfield)三次嘗試都失敗了。福斯貝里只要跳過橫桿,就能參加一九六八年在墨西哥市舉行的奧運會,而他辦到了。
剩下的故事人盡皆知。福斯貝里參加了一九六八年奧運跳高比賽,他不僅贏得了金牌,還以七呎四吋(二二三.五二公分)的成績,創下了奧運紀錄。他不僅以更好的表現,而且是以不同的跳法,創下這個佳績。一等福斯貝里向全世界證明了他這種技術的優越性,跳高界就馬上追隨他的跳法。到了一九七二年下一屆奧運會時,四十名跳高運動員中,有二十八人採用了福斯貝里式跳高法。20
至此,福斯貝里基本上失去了他的優勢。他成功的祕訣不是他的肌肉或速度,而是他的心智。但當大家知道他的創新後,體能更好的人就取代了他,步上頒獎台。福斯貝里從未第二度參加奧運會,但他的發明卻辦到了。如今運動員背向跳高已成為常態─這項運動的粉絲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跳高法。
一九八八年,也就是福斯貝里贏得奧運金牌二十年後,一位高中教練為了好玩,示範了先前長期主導這項運動的跨越式跳法。一名學生問:「這到底是什麼?」另一個人則驚呼:「這種跳法太傻了!」
在跳高以及其他運動中,現在令人感興趣的問題是:下一次重大的跳法會是什麼?
本文由時報出版授權,摘錄自《我們為什麼對好事麻木、對壞事容忍?——習慣化如何左右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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